之前在準備論文時(從筆記記載的地方看來,應該已經是開題過後,準備論文內容時寫下)的筆記,有一些斷章現在似乎有延伸的空間。好比在筆記第10號的28頁中記到的第二條:
[巴洛克的“混合”與“摺子”效果,不就表現在歐弗斯“連續”但“切開”的長鏡頭場面調度中?(這裡,我們或可以比對一下他的長鏡頭與《奪魂索》的古典處理)]
這紀要最後並沒有出現在我的論文撰寫中,現在的進一步思考是:“摺曲”拿來談蒙太奇似乎也是很有趣的方向:首先,摺曲本身(尤其是當摺曲具體表現為“扇子”時)具有收納與延展的雙重作用(或者潛在性,潛力),這兩種力都能在蒙太奇的切開與重合的過程中發生。而發生這兩種力的情況,可以從初步的現象來看,好比《波將金》的石階的延時;也可以是《莫瑞爾》中的節約。其次,被接合的段落之間,亦可找到兩種力的相互關係,即使是平貼,卻仍有對位的可能,因兩軸間是具有平行作用,當兩者互為主體時,就該去思考什麼東西被省略,什麼被取代以及什麼被保留或重複展示,這裡可以舉三例分別對應:《再見菲律賓》車上唱歌的段落,雖然它更多是從節奏和韻律上的功能來看;《8½》中大段的“取代性”組合段;《芳名卡門》的重複,尤其以現代敘事來看,延時手法已被放大,以表現1.觀點的差異;2.複調線(屬人物或行動)的拆解,屬於解構思潮:雖有主要核心人物,但卻不必然僅有單一人物的行動說明(儘管早在1956年《殺戮》就做過這樣的事,甚至1948年《裸城》已經帶有這種意味);3.這種手法還讓“故事”可以相對簡單化(因為透過延時,篇幅將被充盈),但又不失豐富。這就是《賈姬‧布朗》、《兩根槍管》以及《瘋狂的石頭》等作品的情況;而這跟阿特曼的複調是有著巨大的不同,他屬於流動性偏向,而非集中式的重複,其靈感很可能來自費里尼的場面調度,事實上,阿特曼的複調線往往具有一種自發的剖析性,情節線的匯聚經常自身通往一個鮮明的主軸,但副軸過於複雜以致於觀眾得費點心思來附會其副軸對主線的補充功能。至於歐弗斯那種被刻意(任意)切開置放、安插其他鏡頭的作法,又是另外一種情況了。(2010.08.24?08.31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