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在西部片中回到现代以前的美国,那里没有左派和右派,只有美国梦雏形的召唤。人们在文明和法制的边缘快马飞奔,善恶分明,侠肝义胆。我喜欢在西部片中回到自然,感受地理对心理的强大震撼。
——圣胡安
本来是出差,并没有选座,坐在了机翼的位置。我偶尔打开遮光板,看见图中远处直线的Comb Ridge,意识到飞机正在飞跃四角地带(The Four Corners),最吸引我的西部地区。位于犹他州东南的墙状物南北走向,向西延伸至机翼西方的是圣胡安河,向南延伸的则是其支流。这些都是您关机后飞跃美国西部时确定位置的最佳地标之一(埃克絮佩里表示赞同)。
随后,我看见了纪念碑谷。虽然对航线缺乏了解,也没有看过卫星图,但我看见了纪念碑。数码变焦没有多大帮助,但我看到了自己预定的旅馆。人类学会飞行之前,纪念碑们投下的阴影只是天神们的日晷。
在上图中,右上为Comb Ridge, 左下为横跨犹他——亚利桑那州界的纪念碑谷,横贯中部的是圣胡安河,它向西汇入科罗拉多河。163和191都会是我的路。
虽然因为航线偏南而看不见Lake Powell, 但却因此直接飞跃大峡谷,另一个无法认错的地标。
科罗拉多河出大峡谷,进入Lake Mead,胡佛坝蓄出的美国第一大水库.
考虑到工作日程和当地气温,我并没有去Death Valley和Valley of Fire。
到了周五下午五点多,到机场租车向北进发。
进入亚利桑那,前方山脚沙尘弥漫。
穿过维尔京河峡谷,进入犹他州。
当晚夜行过午夜,在亚利桑那州的Page休息。第二天起来第一件事是走到科罗拉多河畔。高达两百多米的Glen Canyon大坝和包围它的Navajo sandstone岩层相比并不那么雄伟。坝后是美国第二大水库Lake Powell。
从Page向东南行驶,能看见数十里外的Navajo Mountain,印第安人的圣山。
路上顺便开上无人的岔道,然后迅速步行参观了Navajo National Monument里的Betatakin cliff dwellings,水蚀砂岩大洞中藏着古代村落的遗址。
您可能熟悉这个画面,因为下图。左侧的Owl Rock是从纪念碑谷直到Comb Ridge整片地区三叠纪晚期Chinle formation被侵蚀殆尽之后留下的残迹之一。右侧的Agathla是一个高达一千二百英尺的火山栓。
John Ford的My Darling Clementine是我这两年最喜欢的西部片。
John Ford的She Wore a Yellow Ribbon。背景中是Agathla的另一面。
摄制Stagecoach的John Ford。
纪念碑谷终于浮现在眼前。
但我先去的是公路另一侧的Goulding’s Trading Post,那儿记录了纪念碑谷的一段独特历史。
从Goulding’s Trading Post向东眺望纪念碑谷。
比较以上二图可以看出,Ford为了拍摄My Darling Clementine而建的小镇位于Trading Post和纪念碑谷之间的某个位置。
这对在纪念碑谷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商人夫妇帮助成就了一些电影史上最难忘的画面。关于他们和那位美国最伟大导演之一的故事完全可以写一本书,您们不妨在网上或是影片花絮中查阅。此刻我能记起的一些故事是 1)科罗拉多牧羊人的后代Goulding在翻越Comb Ridge之后第一次见到纪念碑谷,被它的美丽所震惊,决定住了下来。他和妻子在帐篷中住了两年,并学习了Navajo语言,以诚实商人的形象获得了深受白人欺骗的印第安人的信赖,最终在纪念碑谷附近拥有了自己的地,这在当年的Navajo Nation是绝无仅有的。2)大萧条来临,当地部落深受打击,Goulding拿着请德国摄影师Josef Muench拍摄的纪念碑谷摄影小册子开着卡车到洛杉矶去求见John Ford,邀请他到纪念碑谷拍片。他是背着铺盖去的,准备在电影公司前台打地铺。后来,前台小姐终于让他见了location manager,最终见到了Ford本人。3)John Ford在当地拍片过程中和Navajo群众关系很好,他的群众演员都来自本地,他拥有一个印第安名字“高大的领导”。有一年当地部落遭受雪灾,Ford动用自己在军队中的关系,向当地空投食品和干草,拯救了很多生命。
以下画面显然叙说了更多故事。
She wore a Yellow Ribbon中John Wayne的小屋。位于博物馆后面。
面对这一景象,我想到的远不止是电影。与这些纪念碑相比,人类的文明只是一眨眼,但以下联想依然是关于电影的,毕竟,和伟大的电影相比,导演、演员和观众的一生只是一眨眼。
黄昏,从阳台上看旅馆外墙上投影播放的Stagecoach。这是我进过的最感人的露天电影院。
离开纪念碑谷,我跨过了圣胡安河。这些黄浊的水会经过美国第一大和第二大水库,大峡谷,胡佛坝,最终流入太平洋。
在Goosenecks State Park,这些黄浊的水创造了雄浑的地貌。
从地貌判断,这个场景摄于Mexican Hat附近的圣胡安河畔。
准备向东穿过Comb Ridge。
这段短短的爬坡路穿越了多个古老地层。
Ridge另一面是大面积的Navajo sandstone。
我从163转上向南的191,再次跨过了圣胡安河。
当天下午,我来到了Canyon de Chelly, 也就是下面这张令人神往的西部照片所记录的地方。这座峡谷的谷壁是和纪念碑谷一样的de Chelly sandstone,不同之处是谷底至今有人居住。
最后一晚总是一个赶路的不眠之夜。
日出前,我跨过了胡佛坝,来到了Lake Mead岸边。
几个小时后,在飞机上俯瞰我曾经拍摄日出的湖岸。
水的尽头是胡佛坝。
再次飞跃大峡谷。
在大峡谷以东,能清晰看到科罗拉多河,美国的黄河。
从北侧飞跃纪念碑谷。
圣胡安河和Goosenecks State Park出现在视野中。
展示时间伟力的两大奇观,呈现在同一画面中。从一处驶往另一处的我是多么渺小。
又见Comb Range。
图上远处左侧应为Mesa Verde高地,右侧是Ute Mountain。我认为自己还看见了远方平地中的Ship Rock,无奈照片无法证实。
科罗拉多南部的圣胡安山脉,七月初依然点缀着白雪。
根据这座城市位于山脉以东和机场较小的情况,可以判断是次于丹佛的小城市,回家后查了一下,是Colorado Springs。
飞跃落基山脉之后,窗外也就没有什么奇景了。
而他转身继续向纪念碑谷走去。
纪念碑谷
(没重点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