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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老黄 – 罅隙(2006年电幻狂想曲)
3. 老黄 – 每天你爱多一些 (2003年满天神佛攞命舞会)
4. AT17 – 天花乱坠 (2003年满天神佛攞命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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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站因介质问题无法上传该视频,具体原因非常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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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这两期视频,想起多年前迈克和才女luc写下的关于2004年为人民服务演唱会的文章,存档还在。整理一下,留在这里当一个备份:
听说最后两场终于唱了《半生缘》,然而其实我的耿耿于怀与这首老歌露不露面完全无关。
被逼表态的时候,的确把它列为三甲之一。才不过几个星期前的事,记者安排白头宫女们接受访问,嘻嘻哈哈胡扯一轮,以为交了差,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电话又响起来:“对不起,忘了请你选出个人最喜欢的三首达明歌曲。”哎呀,茫茫歌海,载浮载沉,教人怎么选呢?这一头还在痛苦呻吟,那一头三个名字自动从嘴巴跳出来:《今天应该很高兴》,《你还爱我吗》,《半生缘》。有点像个天生的戏子,跨出虎渡门不经大脑就头头是道唱一段戏文,七情上面入木三分,连自己也信以为真。
后两首不必解释,想当然就算想歪了,一样说得过去,倒是那首抢闸而出的另类圣诞歌,不加按语似乎会引起误会。或者也不一定是误会,年轻时绝对认为品味恶俗的圣诞歌,近年听得津津有味,不但过节一天到晚播,平时偶尔也偷偷听一两首。可是我念念不忘《今天应该很高兴》,却并非因为把它与《过个快乐的小圣诞》、《白色圣诞》或《我看见妈妈亲吻圣诞老人》一视同仁,而是因为一次超现实的经验。
正确时间不记得了,约莫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在意大利过的圣诞,从米兰搭火车回巴黎的一天不知道是除夕还是元旦,一大早起床,挽著行李在街角的小咖啡店吃早点。朦朦松松,加上一种急景残年的心情,外面还下著雨,简单一个字形容,肯定是“灰”。收音机喧天价响,有点教我想起从前在加州上学,有一个学期不自量力选了早课,天没亮便要依依不舍和周公道别,摸黑扭开一架无辜的无线电,企图让热播的流行音乐把自己轰醒。很记得一首大概叫《让我在那里》(Let Me Be There)的烂歌,中段不断重复“早晨让我在那里,夜晚让我在那里”,烦不胜烦。有一天唱片骑师福至心灵,把there改为bare,唱到骨节眼大声盖过原唱者,变成“早晨让我赤裸裸,夜晚让我赤裸裸”。
正在胡思乱想,耳边忽然响起似曾相识的过门。旋律怎么这么熟,在什么地方听过?还在搜索,歌手开始唱了。一把略带沙哑的男声,唱的是意大利语。呀…是《今天应该很高兴》!后来问过黄耀明,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究竟是调子被异国的顾曲周郎复制采纳,还是作曲者交的原来不是正版货?错愕中我当然没有记下歌手的名字,也根本不知道歌的名字,带著一宗科幻色彩的疑案赶火车去了。
达明演唱会我看的是第一场,如果你知道这三首歌当晚的遭遇,肯定会原谅我的戚戚然。《今天应该很高兴》由事后被报界大力抨击“甩嘴”的嘉宾杨千嬅唱出,《你还爱我吗》由两位半途出家的议员主打唱出,《半生缘》干脆没有唱出。我很少有“时不我予”的感叹,那晚总算领略到淡淡的落寞滋味。
比较复杂的,是我同时又庆幸《半生缘》没有步《禁色》和《石头记》的后尘,沦为当晚演唱会另一块可有可无的布景板。先说一个小故事:某女星夹在中港两大影帝之间挑大梁,好事之徒在面前加盐加醋,令还没有看过影片的她忧心忡忡。我刚看过试片,灵通的耳报神马上探问:“她在片中是否沦为布景板?”啊啊,既有与男主角不必借位的接吻镜头,又有发怒、险被非礼、跳车、跪地拜神等等高难度的表演,再加上影片以她一个吃著填鸭流眼泪的慢镜头收梢,这位小姐要不是心头太高,就是不明白“布景板”的正确意义罢?她应该在十二月九号晚亲临香港红墈体育馆考察,体会一下何谓布景板。
开场第二首唱《禁色》,而且是二话不说劈头就唱,我不由得一惊。怎么可能以晚娘喂奶的态度对待这首歌,歌者当年不是对它有特殊感情的么,何至于如此敷衍了事?更疏、更没有个人情怀的早期金曲,恐怕也凶多吉少了。果然,几乎接踵而来的《石头记》得到同样的待遇,匆匆交了差,忙忙奔向璀璨的日子去了。
这首歌也真命途多舛,甫下地就遭填词人舍弃,任由陌生人替它改头换面──像所有狠心将亲生骨肉放在孤儿院的母亲一样,我也有一千零一个逼不得已。可是它算得命乖人不乖,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刻,莫名其妙领了一回原本不在它范围内的风骚。只是,到头来毕竟晚境凄凉,高高兴兴的庆典,不情不愿被安排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应卯。也唯有特别小心眼的当事人,才那么无奈、那么窝囊地感到惘然罢?
恐龙
早先看预告,第一时间想起的,是从前自然博物馆底楼大厅里那一具。小时候常去,看熟了就记到现在,它活着的时候应该是好脾气的食草类,变了白骨精也不怕人,只教人惊讶体型的大。所以读完新闻就开始担心,体积太大往往显得尴尬相,尤其还要在舞台上抛头露面。后来看到实物总算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又不知怎地觉得和黄杨拉阔那个大阿福背景神似,大概都扎手扎脚一团喜气——可惜不能脸上点两团胭脂,那恐怕太让人起红颜白骨的联想。
拿它的骨架当荧幕用当然是神来之笔,也更合经济原则——不是纯粹摆姿势的花瓶,还有实用价值。我素来喜欢有纵深感的画面,庭院深深深几许,焦点去到全凭想象的远处,因为看不到就平添无限可能性。所以这回眼见着再一白如纸的画面,映上去都在参差错落中添了神秘感,就格外欣喜。
天问
头一晚看过,后三晚进场前都在念叨,大幕这样启,好得可以当场把人惊呆在那里。其实后来看照片,黄耀明的造型因为要和之后的接上,细节并不考究,比如白发三千尺,却半遮半掩个渔夫帽,这账是怎么算的?可当时只觉得震撼,那么大的荧幕无声的上映天灾人祸生离死别,那么小的两个人在如血的红光里唱“纵怨天,天不容问;叹众生,生不容问”,锣鼓震天价响,茫茫苍天赤地,人如蝼蚁。风格那么冷峻的开场戏,满天欢呼过后,我听着听着打了个冷颤。《天问》的悲天悯人是不为一时一事所束缚的,是周耀辉说的,“历史感”。
石头记
9号那场,和迈克一起看的。《石头记》从第一个音符响起,到出现更容易辨认的音,到黄耀明开始唱“看遍了冷冷清风吹飘雪”,满场掌声一波三折,每次我也都跟着拍掌,一边没由来的觉得开心,想这样迈克该明白了在达明扇子心目中,《石头记》的分量有多重,明白我们多念他的好。
一首歌的时间,两次偷偷侧头看他,看他专注的看,不动声色,而我则暗自感慨这样的词才不枉担了这个名字,做扇子的幸福也不过如此了罢?十几二十年,他们还是如此令人骄傲。
啼笑姻缘
前两晚穿白,后两晚穿紫,黄耀明从恐龙的深处缓缓升起,唱“为怕哥你变佐心,情人泪满襟”。9号晚上,我最茫然的是此刻,因为不知道这首歌,只好心虚的跟着大家欢呼。听过一次,后来就好装内行了,那么一回生两回熟的旋律,歌词也起码支离破碎的听出来几处,所以后三晚都理直气壮的拍烂巴掌。
可也真是好听。黄耀明唱这种小调,从来是我的一贴药。什么“藕丝已断”,在他唇齿间只听见藕断丝连,那么心就软塌塌的给牵到哪里是哪里。他倒又百转柔肠的唱宿命,哀而不怨的,一心一意的。应该是真的喜欢这首歌,《明日之歌》因为版权不能收,那么在自己的演唱会上唱一唱,也不啻是一种方式,了断这赤丝系足履的缘分。
后窗
《后窗》那个诡异猫步版的编曲,印象很深,因为喜欢。从前为着歌名,不假思索的就去想希区柯克,后来听真了,发现偷窥的目光,是如此热切的注视着一个特定的“你”,于是想起来《情诫》。感情的试探、犹疑、吊诡,才合了如此步步为营的前奏,和黄耀明一字一顿挫唱出来的“如平常,如平常……”
记一个小插曲。头一场唱到这里,他跑到Y闸那边的伸展台去,退回来的时候,在伸展台入口附近抓了一个女生,问说这是什么歌,大概以为这歌算冷僻,没想到人家轻而易举的答出来,还反过来将一军“那你几时唱《崩裂》呢?”Anthony仿佛恶作剧没成的顽童,讪讪的,“那你留在这里,就能听到我唱《崩裂》啊”——如果碰巧人家点的是《伤逝》,他怎么办呢?
如愿以偿的歌
何秀萍填的《那个下午我在旧居烧信》,周耀辉填的《爱在瘟疫蔓延时》。
前者虽然觉得理所当然,可真的听到还是快乐到惊动。“茫茫如水一般日子淌过,如风的呼吸记忆于我”,这样的话,好像非要眼睁睁的看他们在面前唱过,才算了了心事。
后者则完全意外,于是特别奢侈的感到幸福。第三晚黄耀明又配上一番说辞,惊世骇俗算不上,可也自是他的不改悔,大家于是又笑又鼓掌。达明从来不以斗士的姿态出现,可从来都有自己的坚持。
心愿未了的歌
迈克填的《情探》,何秀萍填的《情流夜中环》,周耀辉填的《恐怖分子》。我觉得我已经很不贪心了,我从来不敢奢望《爱煞》。
晚节不保
前一分钟刘以达还在和嘉宾搞笑(虽然我每每吃不准他是真的慢半拍,还是存心扮冷面滑稽。以他的性格,应该是真的,可演唱会准备了这么久,这半拍还真能一直慢着?),后一分钟他抱起吉他,“信不信都好,我一切安好……”
我完全没有抵抗力,这首歌,这个人,“我”字喉咙里挤出来的扁扁的发音,完全没有。回忆叠上来,九六年的万岁演唱会,此刻的聚光灯下……如此的荒谬,如此的深情。我简直宁可他快点去唱《一额汗》。
10号那场,达得到的掌声特别多,我的座位的右后侧看台不停的有人高呼他的名字,而为他的一个小动作又常常全场欢呼。我想他大概也真的被打动了,更卖力的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动作出来。他是不擅表达的人,身体语言也同样不擅长,可台上台下明明白白的在应和,希望他能明白了,他是我们心里最出色的那个。
RaveParty
青春残酷物语系列打底(《溜冰滚族》、《今夜星光灿烂》、《马路天使》),加上《崩裂》、《大亚湾之恋》和《继续追寻》。半个多钟的的疯狂节奏,拍肿了手,喊破了喉,跳热了血,每天都是这一段最high。
11号那晚却很早唱《迷惘夜车》,跟着吼“我乱碰乱碰乱碰却一空”,眼泪几乎掉下来。嘴里唱着“我已觉冰冷又冻”,其实一点也不,红馆里所有起立舞动的身体,都是同路人,想起来的那一瞬间,就被陌生人的暖意呛出了泪。后来更齐心协力的唱和,“恐怕这个璀璨都市,光辉到此”——黄耀明索性把话筒伸向半空,“光辉到此”,万众一心斩钉截铁,切下去高亢的尾音唱给他,所有的忧惧焦虑不安恐慌,仿佛在一刹那洗清,红馆为证。
不要笑我,我是头一次觉得《继续追寻》那么动人,“谁管它伤感,我都要问,为何而生”,我不伤感,我只是,感激。
第一次encore
因为是例行公事,心里太有底他们一定会出来,所以9号那场叫得尤其不卖力,开场前拍的影像似乎放的也早,后三晚还多少像煞有介事一点。
9号那场我是准时到的,所以进门前看到林一峰给拉住在聚光灯下回答问题,当时也没想到会在encore的时候放。不过这真是有意思的,五花八门的回答更是编都编不出来的好桥段,“我一点都不喜欢香港,想走好耐”,“除o左董建华,边个都有贡献”,还有那双表情丰富的手,印象深刻。
新版排名
“郑欣宜”三个字出来,就带起了全场的笑,而我又更喜欢看到了“麦兜”。歌词其实有些地方不合唱,然而最后一句写的真好,“请亚sam开够百场撑香江”。黄耀明曾经说《一一》不是反讽是鼓舞,我觉得这一句才是。
下落不明
每次都用心捉一句歌词,“红馆之中满天偶像,陨落在生活里”,然后想告诉台上那两位,你们是我不曾陨落也不会陨落的偶像。
Kiss Me Goodbye
10号晚上,黄耀明唱完“有缘没有份”开始声音哽咽,偏过头去。等再转回来,还是断断续续的唱,“都珍贵有过一刻跟你共行”,一直到“忘掉泪痕”罢。我是从来喜欢看人在演唱会上哭,看到边哭边唱直到哭的唱不下去,就特别有满足感,不晓得算怎么样的一种八卦心理。可他这样在我眼前哭,我简直乱了阵脚,好像大家也都手足无措,只懂了拼命拍手,如果,这可以算一种安慰的话。
后来两晚黄耀明都没有再流眼泪,之前我总在担心,第二场就哭了,下次唱到这里怎么办,多尴尬的,哭好呢还是不哭好?——当然是不哭好。林夕喜欢拿罗兰巴特出来说,“眼泪的存在,是为了证明悲哀不是一场幻觉”,那么只流了一次的眼泪,是为了证明感动不是一场预谋。
第二次encore、半生缘和迈克
不亮灯,不撤走乐队,这些都在暗示他们还会出现,可毕竟第二次了,不再是有人拍胸脯打保票,所以我是直到此刻,才真正有了叫encore的心境。
如假包换的惊喜,还要算11号那晚,虽然期待的也是《半生缘》,可前奏出来,一样忍不住尖叫了。听的时候倒又不专心起来,想到当天下午飞巴黎的迈克,他唯一掏出了心肝的词,自己却没来得及听到。后来打电话问他:“知不知道黄耀明后两场有唱《半生缘》?”他笑:“当然知道了。”那么那一刻想起他的,一定有很多人。
末场甚至黄耀明自己都说起,说迈克只看了第一场,没听见他最喜欢的《半生缘》。(准确的说,是最喜欢的三首歌之一。)所以我很有点气不过,他怎么就不晓得头一场讲头一场唱呢?12号晚上这话我听到耳朵里,满心“终于”的况味,呆了半晌,连拍掌都忘记。当然迈克不会计较这些,不过是我这无事忙的在庸人自扰罢了。
嘉宾
12号晚上的at17实在惊艳,一曲《流星》唱的,啧啧,清丽娇憨。两生花一样的站在麦克风前头,绕着手臂边唱边摇摇的舞,后来又分别跑到两边的伸展台,遥遥的望,唱“我们之间,像没有什么,只有一条流着眼泪的银河”。对比之下,Twins真的成了木头人。
我知道有人抱怨校长口水多过茶,可我还是要说,10号晚上,明显他来过之后,气氛才给带high了很多。
遗憾
整个编排大概真的是有点问题的,尤其是上半场的慢歌部分,我必须很不好意思的承认,9号晚上我打哈欠了,10号、11号更是昏昏欲睡,12号大约是因为最后一场,危机感太严重,倒一直目光炯炯。当然这是我自己不好,在香港诱惑那么多,能牺牲的只有睡眠时间。不过后来看到不止一个同学跟我情形类似,并且拖来一些有名有姓的陪绑,那么,又大概不单单是我自己的问题了。
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到底为什么,要说那些歌不好,真是天地良心,我心心念念想听的,也不过是同一类的催眠曲。或者演唱会不比听CD,还是快节奏的歌受落。《寂寞的人有福了》头一晚在RaveParty部分,第二晚开始给拎到前头唱,是一个好的调整,大家背不清歌词跟不上节奏,放到那么热血沸腾的时刻,不啻是兜头兜脸一盆冷水浇上来。《禁色》则给调整到encore的位置,也是好的,太深入人心了,一开头就唱掉叫人没了盼头,心里空落落的。不过编曲电子味道浓,类似国语版的《我是一片云》,听到耳朵里却到底意难平,因为实在想念原本的钢琴版前奏。
其他弹错调子唱错歌词我是无所谓,live嘛,要精准不如听回CD。再说弄到跟部机器似的,恐怕一样会给骂感情欠奉。
驚呆!想不到n年後可以見到此文,luc都好開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