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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凌云 发表于07/21/2009, 归类于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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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之光——Don DeLillo访谈

white-noise-text-and-criticism译/胡凌云

译者注:本访谈原载于1988年11月17日的美国《滚石》杂志。被访者唐·德里罗(Don DeLillo)是美国作家,后现代文学代表人物之一,其作品《白噪音》(White Noise)于1985年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访问者安东尼·德科帝斯(Anthony DeCurtis)是美国作家兼乐评人。访谈完整版本收于Viking Critical Library版《白噪音》和Introducing Don DeLillo(Edited by Frank Lentricchia)等研究文集。

德科帝斯:⋯⋯您对一些特定的美国现实很感兴趣。

德里罗:当然会有再度出现的主题。也许是我们生活中某些秘密模式的感觉。某种歧义感。当代生活中的暴力肯定是一个主题。我把当代暴力视为一种对美国的消费者满意度之承诺的苦笑式回应。又一次,我们重访了那些身陷囹圄的人和那些被迫检视各自绝望和孤独的人,那些被迫孤注一掷的人和那些为此使用暴力的 人。我看见这种绝望反抗着那些亮丽的包装和消费者的愉悦和无时无处不在的美国生活的承诺⋯⋯

德科帝斯:幽默在您的小说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您是用它来实现您从某些严酷主题中的解脱?

德里罗:我不认为幽默一定是被用来对抗恐惧的。它几乎是后者的一部分。我们自己可能会很自发地用幽默来消解某个不爽或是恐惧的时刻,但这种反射已经深深编织进最初的恐惧,以至于它们已经合为一体⋯⋯

德科帝斯:您的写作中似乎有某种偏爱, 特别是在《白噪音》(White Noise)中,对于那种或许可以描述为深陷郊区中产阶级生活的状态,某个角色甚至把超级市场描述为一方圣地。

德里罗:我称之为对日常生活和平凡时刻重要性的感知。尤其是在《白噪音》中,我试图在日常性中找到一种光芒。有时这种光芒几乎是可怕的,另一些时候它可能带着神性或是可敬畏的。它真的存在吗?呃,是的。你知道,我不像 《白噪音》中的Murray Jay Siskind那样相信超级市场是个西藏喇嘛庙。但那地方确实有些我们容易错过的东西。

想像一个来自第三世界从未踏足那种地方的人突然被送到了俄亥俄州Chagrin Falls某家A&P店内。他不会觉得兴奋或恐惧吗?他会不会在一片鲜亮中感觉到某种即将发生的超越?我觉得那是我作品背景中存在的:一种漂浮在我们触觉和视觉边界的奇观。

德科帝斯:您的著作中反复提及希特勒和大屠杀。在《跑狗》(Running Dog)中,一部据称是在希特勒掩体中拍摄的色情片决定了小说的大部分情节。在《白噪音》中,大学教授Jack Gladney通过在希特勒研究系的工作来抑制自己对死亡的极端恐惧。

德里罗:就Gladney而言,他找到了一种邪恶的保护方式。希特勒导致的破坏是如此巨大,以至于Gladney觉得他能在其中消失,而自己微不足道的恐惧会被这种巨大,被希特勒的怪异所吞没。他觉得希特勒比生命还大,正如我们评论很多名人时说的,而且比死亡更大。我们的恐惧感——我们逃避它因为 我们是如此深切地感受着它,所以这儿总有一种强烈的冲突。我借Jack Gladney的形把这种冲突带出了水面。

我想这是一种我们都有的感觉,一种我们几乎从未谈论的感觉,一种一触即发的感觉。在《白噪音》中,我试图将它与其他我们触手可及的超验感联系起来。这个非同寻常的奇迹与非同寻常的恐惧、与我们试图保留在感知阈以下的死亡恐惧都是相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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