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錢穆先生的《孔子傳》有說,希望讀者由此書再進而涉及《論語新解》、《先秦諸子繫年》再到《論語要略》,這樣就能更清楚孔子的學問之體系。
舉一例來說。
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論語‧述而篇)
在《論語新解》裡頭有提到光這一段就有幾種曲解,我摘一下書中原話:
本章多曲解。一謂一旦偶聞美樂,何至三月不知肉味。二謂《大學》云:「心不在焉,食而不知其味。」豈聖人亦不能正心?三謂聖人之心應能不凝滯於物,豈有三月常滯在樂之理。
今在《孔子傳》裡頭結合一些材料後,始能進一步窺得詳情:
《史記‧孔子世家》:
與齊大師語樂,聞韶音,學之,三月不知肉味。
看吧,差別就在於其實應該還有一個「學之」。所以錢先生書中繼續說:
《史記》三月上有「學之」二字,蓋謂孔子聞韶樂而學之,凡三月。在孔子三月學韶之期,心一於是,更不他及,遂併肉味而不知。孔子愛好音樂心情之深摯與其向學之沈潛有如此。若謂孔子一聞韶音,乃至三月不知肉味,則若其心有滯,亦不見孔子遇事好學之殷。故知《論語》此章文簡,必加《史記》釋之為允。
其他例子仍多,只舉一例表達。此書不厚,但卻仍有非常豐富之感。
二
這兩天校稿,一文章中有一段貌似這樣說(因為沒帶在手邊,只能取大意):作者以為同樣玩弄攝影機運動的《好男好女》被坎城拒絕,但當年同樣玩弄攝影機運動的《永遠的一天》卻拿下金棕櫚,有點不解。
我在想,到底作者被什麼困擾了呀?這不就很明顯根本與攝影機運動無關吧!雖然安哲在某種程度因為競爭者都相對弱小、加之坎城有虧欠他之意(我亂猜的),所以拿到了大獎。實則是,《永遠的一天》將一種回憶(不可追)與一種瞬逝(老人—小孩)劃歸在一個地平線上,相互成為老人心痛(真的心臟痛,不是比喻)的主體,真正的主角是幾種「時間」的交會。
倘若雅米斯以前會覺得雷奈的藝術主要在處理時間問題;那麼雷奈的忠實繼承者,該是安哲了。
另有一文,在探討電影片頭的問題。令我訝異也有點惋惜的是,文中居然隻字不提片頭大師希區考克。否則我相信光希老的東西,就足以讓作者寫出比現在成品更精彩的論文。
後來發現,在這裡,學術文章一稿多發的情況好多。可見一篇文章,就算是學術性的電影文章,仍能發揮極大的經濟效用。
只不過,我個人依然排斥一稿多發的行為。
(2011.0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