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仓鼠啃食鼠粮的轻微声响,伴着这声响勾起的对鼠粮香味的记忆,还有一个半饥不饱的肚子,手里翻开蔡澜那套《食材字典》,这滋味,真的百抓挠心。
自知还不够资格当个吃货,但对写吃的文字多少有些情不自禁。写出来的吃,写出来的色香味,勾得心里百转千回,咬牙切齿,比在面前活生生摆上一锅羊蝎子或一盘鲜绿的豌豆尖都还要让人蠢蠢欲动。
想想最早看到的关于吃的书,先想到欧阳应霁的《半饱》,转念,不对,时间应该更早更早,上小学时,梁实秋的《雅舍谈吃》才是最早看到的饮食文字(记得他用了很多次“恶劣”这个词),虽然那时对吃吃喝喝没有多少理解,一日三餐吃饱就很满足。
我看的这类书不多,只有欧阳应霁的几本(《半饱》,《香港味道1 ,2》,《吃到底》,《快煮慢食》,《天真本色》,《天生是饭人》),舒国治的《台北小吃札记》,焦桐的《暴食江湖》,蔡澜的众多作品中也只看过《食材字典》。无论什么时候看,总是一边看一边咽口水,哪怕写到我并不爱吃的东西,也一样生津。
真的爱吃,写出来才比吃本身更动人。焦桐在一篇写早饭的文章里说:“我往往在前一夜想到翌日清晨即可吃到美味的虱目鱼肠、鱼头、鱼肚、鱼皮、鱼粥而充满了幸福感,含笑地睡着。翌日清晨即起,想起将面对的鱼汤,我心中就绽放着桔梗花。”他的大肚量和对食物坚持不懈的爱,让人叹观为止。
舒国治写吃和他的胃口一样相对清淡,蔡澜是百科词典(跟他可以学好多在方便面里加料的方法,还会明白猪油是何等美味),欧阳应霁则顽皮有趣,焦桐实实在在是个会写能写的吃货。他写吃,无论丰俭,都仿佛在撩拨人,撩拨起的不止食欲,而是感官所能带来的全部欲望,味觉的扩大,视觉的丰满,心里对食物望眼欲穿、不断升起非得到不可的企图。吃吃喝喝不止是充饥,口腹之欲的欲,给人带来的欲,远远多于口腹之中的享受。(红烧牛肉)“控制火候如节制情感,大抵是经营一种含蓄而饱满的美感”,既要控制又要享受,既放肆美妙又非每日耽溺,吃到这等地步,享受食欲如同享受情欲,一边赞叹自己能品百味一边想那些性冷淡的人无法了解这样层次丰富的乐趣,着实爱那“有点激情、慌乱,有点兴奋,一种干柴烈火般的冲动”。
吃这种迷恋,糅合了一个人对颜色、气味、形状、味道的所有了解和所有想像,是爱恋,也是癖好,是欲望,也是福气。合上书,回忆渐渐退回去年冬天的火车上,看完了舒国治的《台北小吃札记》,幻想所有没有吃过的味道,所有封闭在过去的欲望。
记得几年前发愿吃素,那段时间真是做梦都在吃肉,,过了好久,最后终于不再想了。
后来又开戒了好多次,还是馋,汗颜。
佛家讲不吃肉,是要培养慈心。
现代人吃素,更多是因为健康。饲料激素和抗生素催出来的肉,吃多了大不利。